夹缝里的列车吸污工

淘粪工是一个有着年代感的职业，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，平房的街巷里，散发着气味的淘粪车伴着吆喝声，总令人躲闪不及。如今，现代城市里很难见到这一场景，不过，在铁路上仍有这样一群人，每天与列车上的厕所打交道，清理火车集便器，他们就是火车吸污工。记者日前采访了鲜为人知的这群人。
　　
　　8月20日14时04分，T303次列车驶入包头站，早已等待在站台上的陈伟，等待列车一停稳，便纵身一跃跳下了站台。
　　
　　1.4米高的站台，1.1米高的排污口，列车与站台间的缝隙不到50cm。在这里，陈伟直不起腰，也蹲不下身，只能半举半扛着2米多长的吸污管，弓着身子作业。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，陈伟早已驾轻就熟：搬动吸污管、连接扣卡子、开闭排风阀……动作干脆利落，集便器里的粪便被吸排到吸污车的大罐子里，几分钟就完成了一个污物箱的粪便抽吸。
　　
　　在毒辣太阳的照射下，站台烫的像面火墙，列车外皮也不断传出‘噼啪’的油漆炸裂声。在列车股道间，经过发酵的污物和高温气体形成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，包围着作业的吸污工。
　　
　　“退一点，再退一点。”在高温、气味刺鼻的环境中，陈伟和防护员紧密协作。为了让吸污口紧密对接，他紧紧贴向排污的列车，脸离排污管仅3厘米。突然，吸污管猛烈抖动，喷头处“噗”的一声喷出一股污水，怀抱吸污管的陈伟毫无预兆的被溅了一身。顾不上清理，他赶忙抓住管子，迅速打开卡子，调整插头位置，让气泵重新开始工作。由于污物箱内是真空的，吸泵时加以压力，污物喷溅是常有的事。在炎热的夏季，他们每趟作业下来，身上的汗水都与污水混合在了一起。
　　
　　列车和站台的狭小空间内温度高达40多度，发酵后的粪便气味愈发刺鼻。近480米长的列车上，陈伟要作业十几个污物箱。为了不影响列车正点运行，他几乎是每清理完一个污物箱，便扛着吸污管急匆匆地奔向下一个，整列车上的厕所就这样紧张有序地做着“清肠”运动。清理完所有的集便器后，满载粪便的吸污车就开走，然后将粪便倒进化粪池。
　　
　　暑运期间旅客数量骤增，列车集便箱内的污物也大量增多。以往一辆车就能完成的吸污工作，现在要两辆车同时作业才能吸干净。陈伟全组共有4台车，每个班组都要抽吸40余车、160多吨的旅客粪便。
　　
　　陈伟是呼和浩特铁路局包头车辆段库检车间集便组的一名吸污工，他所在的班组负责着包头地区每天26列460余辆终到、通过列车的吸污任务。他们每天与旅客粪便打交道，工作鲜为人知，更谈不上体面，但却为旅客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方便和清洁。
　　
　　以前，火车上采用的是直排式厕所。车厢两头的厕所只有行驶时才会开放，快停靠站台时，乘务员会把厕所锁住，只有再次行驶时才能使用。不仅如此，使用直排式厕所时，从马桶能看见铁轨，火车运行过程中大小便飞溅，污物还会附着在车厢底部，腐蚀性很大，需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清除。
　　
　　如今，传统的直排式厕所已逐渐退出被类似飞机上的集便器式厕所取代。集便器式厕所是先将粪便集中到集污箱，等列车到站后再用吸污车将其转移。对旅客而言，集便器式厕所不仅更卫生，还克服了列车停靠站台厕所必须关闭的弊病，让旅客上厕所更加方便。
　　
　　集便器式厕所的广泛应用，使吸污工这个职业应需而生。这些默默奉献的劳动者们，无论酷暑严寒，在恶劣艰苦的工作环境中，用平凡的劳动，为千千万万的旅客们创造了干净的乘车环境。